第十三章 吞并达成

南次郎感到还无法承担天皇和军部的怒火。他不能在元旦来临的时候给天皇的是份报丧表而不是皇军攻城掠地的礼单。那样他将成为在位最短的关东军司令，而他仅仅上任半个多月而已。

副参谋长板垣征四郎虽然想利用这个机会作为进攻平津的借口，但是又如何解释三十八名士兵被人杀死在床上，而且袭击者全身而退，这相当于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皇军脸上来了一记震惊世界的耳光。他犹豫半天建议道：“目前我们只能封锁消息，这些士兵对外宣称是在清剿顽抗分子过程中战死的，同时通过秘密渠道联系何应钦，如果宣传这件事，关东军必将在春节前占领北平。”

沉吟片刻，南次郎觉得跟自己想法大致相同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毕竟皇军颜面为重，喃喃的说：“就这样吧，勒令所有参与收敛尸体者不得泄密，否则以叛国罪论处，搜索周围村子，若有目击的村民，整村全部处死。东京来的刑侦专家什么时候到？”

“下午乘专机赶来新京”板垣立刻回答道。

“让他不必来新京，直接去赤峰”南次郎挥挥手，背过身去，喝了口早已放凉的茶水：“这件事就是我们内部也不能有过多人知道。”

傍晚，东京刑侦专家小林探长秘密来到赤峰，所有尸体还没有收敛，现场也基本没有动。虽然见过不少似地奇形怪状的尸体，但是见到集体宿舍的惨景，仍然想吐。他从军官宿舍的地上捡起一枚崭新的弹壳，检查了底火，发现跟他熟知的厂商编号都对不上，但是他依然能认出是9毫米派拉贝鲁姆弹壳，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军官在完全没意识的情况下被杀。

接着他来到集体宿舍，蹲在一地弹壳旁边，带着白手套捏起两枚弹壳，仍然很新，一枚是9毫米派拉贝鲁姆弹壳，另一枚少见些，应该是大口径勃朗宁ACP手枪弹。他开始在脑中还原现场：凶手就站在门口不远的床边，用两把手枪交叉射击，不对，如果是手枪，没有这么快速度，士兵们会在枪声响起的时候惊醒，而不是看上去没有发觉，那么就是用了自动武器，而且还消除了枪声。可怕的对手，血腥而且狠辣。他不禁微微有些冒汗。

“你是说凶手用了消声的德国伯格曼MP18/28，还有美国汤普森1928？”西尾寿造疑惑的说，因为在北方地区还几乎没有美国造的汤普森1928冲锋枪。

小林探长面对中将的询问很紧张：“否则不能解释大口径子弹的来源。但是具体型号还需要进行底火撞针痕迹检验。以及尸体解剖。”

西尾寿造同意进行痕迹检验：“去附近的医护所，那里有显微镜，如果尸体解剖有必要不要全部解剖了选取一部分就可以了，另外再满洲还没有发现过美国枪，也许是支那工厂仿造的大口径MP18.”

“多谢将军提点，我将尽快破案”小林立正鞠躬说道。

几声爆炸让日军尸体更加支离破碎，康咏筠在鬼子身下压的手榴弹发挥了作用，顺便又让收尸的鬼子死伤一片，剩下的鬼子只敢用绳子把尸体捆上再拖出来，谁知道会不会被死者的亡魂勾走。很快煤井里又传来沉闷的爆炸，烟尘过后，矿井封闭了，下井的鬼子也不用安葬就有了墓穴。西尾寿造恨不得把佐藤联队长一刀劈成两节。

“你应该立刻为天皇尽忠！”西尾寿造抓着佐藤的衣领咆哮起来。本来是想把他以作战不利的罪名送上军事法庭。

显微镜下，小林发现撞针痕迹跟以前见过的任何枪械都不同，忐忑不安的把结果告诉了西尾寿造。本以为他会大为光火。没想到西尾寿造却反应平静，因为他已经被康咏筠折磨的神经强韧了，小林刚松一口气，西尾寿造说的另一句话让他呆若木鸡：“你去把尸体解剖一下，再跟我说结果。”

他很想说他不是法医，但是又怕惹怒比他级别高十万八千里的中将阁下，嗫嚅道：“能不能请外科医生配合，在这方面我不如正规医生。”

西尾寿造点点头摆手让他退下。只听西尾寿造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支那所说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吗？”

然而半小时后手术室里发现的医生和护士尸体又让西尾寿造暴跳如雷：“还有什么没报告给我的。饭桶，蠢货，混蛋。”

上尉院长听着西尾寿造把所有知道的日语骂人词汇都喊了三遍，只敢低头鞠躬。

“卫兵队长就地枪毙，你降为兵曹，发配山海关一线，如**吐露半个字，你就为天皇尽忠吧”。西尾寿造咬着牙命令道。

验尸报告跟取出的子弹膛线痕迹报告很快呈上来。西尾寿造无力的翻看完。不得不承认对手已经超乎了想象，用的是加了消声设备的从未在世界上使用过的冲锋枪，想想就令人胆寒。只有请司令官阁下裁决了。

从煤矿带来的武器都分发完毕，战士们很快适应日式武器，经过清点还有门辽15年式迫击炮，可惜没人会用，康咏筠倒是接受过迫击炮训练，但炮弹太少没法实弹训练只好指点士兵们进行模拟训练。

从一次世界大战中后期起，德军的小部队战术就是环绕着机枪成型，步兵班由机枪伍跟步枪伍构成。攻击时由机枪伍负责压制敌据点，再由步枪伍以跃进接敌，最后用手榴弹歼敌于阵地中。而主要的战术方式是，机枪先通过攻击发起线占领隐蔽阵地，步枪伍迂回据点侧翼；接下来由机枪正面压制敌火，而步枪伍由侧翼或后方交互跃进，以L型火线持续对敌据点施压，最后步兵以手榴弹消灭掩蔽部中之敌人。

而在防御的时候，阵地以机枪为核心，步枪伍负责警戒侧翼、指示敌多人操作武器位置、观测弹着并以火力掩护机枪更换枪管

杜擎峰翻看着康咏筠总结的各国步兵战术。感慨的说：“原来在东北讲武堂里都白学了。瞧人家写的整个一世界步兵战法大全。咦，怎么没有多少骑兵作战方面的，回头我得问问。”

康咏筠正领着人马演练构筑工事，背着步枪走来走四处喝骂：“你们把战壕挖这么直干什么，种白菜么，一颗炮弹掉进去，两侧15米的人全完蛋，不会弄出锯齿形啊，每个人站的位置要往里挖的凹进去一块，有炮弹来也减少伤亡。刘大个字，你真他娘是个傻大个子，机枪手怎么能露出半个身位？给鬼子当靶子啊。什么？有两脚架？有两脚架你不会往下挖深点啊。”

士兵们对康咏筠的喊骂没有丝毫不满，相反还很受用，觉得康长官对他们真好，这样挖出的战壕防护力大大提高了，都是打过仗的老兵，自然懂得土工作业的意义。

“机枪别架中间，我平时说过多少次了，都跟白粥喝下去了？一上来就让鬼子掷弹筒打哑不可。这是防御不是进攻，多挖几个掩体！吃那么多肉，给老子把劲使出来。”

不知不觉的在训练间，这些战士已经培养了跟康咏筠密不可分的感情，对他们来说康咏筠就是主心骨。

嚷嚷一下午，康咏筠嗓子干痒难忍，回到帐篷端水缸子就是一通狂灌。坐倒在杜擎峰旁边问道：“老杜，屁股咋样了，咱师妹手艺不错啊，看补得你满脸红光的，来跟柔和七星。”说着把缴获的日本烟递过去。

杜擎峰眯着眼吐出烟气：“要说这柔和七星真跟他说的似地挺柔，跟日本娘们一样。”

“你试过日本娘们？”康咏筠有点惊奇。

张洁端着盆羊肉汤走进来，把汤放到桌上：“康大哥，看你怪累的，喝点羊肉汤吧。挺暖和的。”

“唔，谢谢。”

接着张洁转过头对杜擎峰甜甜一笑：“师兄，什么挺柔和的。”

杜擎峰顿觉不妙，支吾道：“这不是抽烟呢么，这个日本烟叫柔和七星。”

张洁款款走过去，要多么温柔又多么温柔的说：“日本娘们也很柔的是不？”

杜擎峰刚说出口：“不，师妹你比他们更柔”然后熬一嗓子嚎起来，张洁拿起HK416一枪托砸在杜擎峰伤口上。

“你下半辈子就瘫在炕上吧”张洁怒气冲天的跺脚走了出去。

康咏筠在一旁吓得缩着脑袋，拿勺子的手半天没动地方。他真怕这股怒火把他也燎了。

等张洁出去，康咏筠无比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老杜，怕是接下来几天你要跟我们喝粥了。”

杜擎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后悔道：“唉，我这破嘴。吃啥都行，那个能不能帮我劝劝师妹。”

看在过去给你治伤让你很受委屈的份上，我绝对尽我所能。康咏筠开始享受那盆羊肉汤。

一连几天杜擎峰吃的都是加肉汤的玉米粥跟拌白菜，为了防止便秘，他早已经不多吃肉了。

经过康咏筠疏导，张洁看着杜擎峰的样子也心疼，终于给他端了缸炖肉，并逼迫他吃完。然后杜擎峰很正常的便秘了。但是张小姐的怒火也基本消退了。

1934年12月29日，日本退出华盛顿海军条约和伦敦海军条约。开始扩张的步伐。

康咏筠在悍马的收音机里听到消息，只是想，如果当初进的是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自己现在又在什么位置呢。

12月31日上午，康咏筠躲在伪装的悍马车里检查AT4以及MK153的弹药系统，杜擎峰也能拄拐勉强走几步了，便代替他给士兵们讲解美军巷战战术。

小组为突击,支援,警戒和指挥控制分队,以适于沿城市街道互相掩护,运动和射击.警戒通常分为前方警戒,翼侧警戒和后方警戒.沿街道运动时,排(班)视情况可采取两路纵队或一路纵队.两路纵队是沿城市街道运动时优先选择的方法.两路纵队能提供360度的警戒,能形成相互支援和重叠火力地段。

正当他唾沫星子乱飞的时候，岗哨报告说29军来人了。

29军派了个上尉参谋跟张自忠的警卫排来押运物资并要求这些战俘归队，而且联袂而至的还有北平军事委员会分会代理委员长何应钦的中校钦差。要求康咏筠尽快去北平同何长官会晤。

康咏筠早猜如此，他本来说再不来人的话，下午他就要奔赴承德过元旦，看吴悠会不会包饺子。

然而让上尉参谋所料不及的是，除了6个兵因为家里父母年迈需要照料决定自行回家之外，剩余的人都表示早已经脱离了29军，现在跟康长官继续抗日。杜擎峰说了，早就把我们当死人了，现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了，就给点方便吧。

参谋没辙只好发电给29军军部请示，他肚里明白，目前这个所谓康长官还是个黑户。最后接到电文居然是尽快运回物资，战俘的事可以顺其自然。

倒是康咏筠掩藏好所有装备无事一身轻，心里不无得意的达到了吞并的目的，跟杜擎峰、张洁以及众人道别后，换上便衣先行一步跟钦差直奔承德。

面对满怀不舍的敬礼，上尉参谋明白这帮人是已经留不住了。